第(3/3)页 他背着电台,身形依旧灵活,越过一根长出地面的树根,扭过头在自己的脸上比划:“子弹从左脸这儿打进去,右脸连着眼珠都没了,老惨了,卢营副,你说倒霉不倒霉?” “你!” 卢子雄才欲发火,却被夜鸟拦下:“咱们班的习惯,记住每个战友是怎么死的,这样他们就能活在我们心中,至于惨不惨的,尸山血海都过来了,还能怕这个?” 说完,夜鸟又补充了一句:“三狗是民国26年从湖州逃出来的,一家七口就剩下了他一个,小鬼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父母妻儿兄弟.诶~” 呼——! 卢子雄按捺住心中的不快,他似乎有些意识到了,马长胜是故意将这个疯狗班安排给自己的。 一来,是保护自己,二来,却是有让自己快速融入穿插营的想法。 三人很快来到山坡上,卢子雄将日军营地的坐标发送到河内总部,然后转发到穿插营。 见事情已经完结,三狗迫不及待地脱下电台:“卢营副,您等等,我们很快回来。” 只不过没等他转身,那边疯狗已经带着7名战友回来,没有张宝的身影。 14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了10人。 夜鸟没问,卢子雄清楚经过,也没问。 这时候,电台声音再次响起,三狗继续耷拉着脑袋回去。 只是很快,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掏出密码本对了一会儿,扭头笑着对卢子雄说道:“卢营副,请你看烟花啊。” 疯狗一巴掌拍了过去,拿起几长几短的密电,没看懂。 “妈的,再不说,下次罚你磨刀,别再想上战场了。”疯狗将那破纸丢了回去,掏出一支烟点燃。 “别啊,电报说让我们别动,等炮袭结束再走。”三狗近乎于哀求地眼神看向班长。 疯狗一听,乐了。 他将刚抽了一口的烟塞给对方,掏出小本子:“开庄开庄,试炮是一发还是两发、三发,随便押注。” 卢子雄的话刚到嘴边,夜鸟摸了摸口袋:“试炮两发,压三块银洋!” “三发,压5块.” “两发.” 似乎刚才战友的死亡,根本就不影响他们赌博。 卢子雄又要生气之前,押完注的夜鸟递来一根烟给他点上:“您别生气,赢钱之人会给张宝他们家里寄去,我们也就乐得押注。” “班长说了,咱们班的人死了,要像活着的时候那样,他可不乐意看见我们在他坟前哭。” 话音刚落,卢子雄的目光中两团火焰从远处升腾而起。 威势之大,竟然让他在夜间看到了那半圆形的气浪。 四周丛林鼓荡之际,疯狗骂骂咧咧:“狗日的啊呸,老子不好这口,夜鸟,你赢了!” 下一刻 仿德制15 cm Gr. 19 Be的40公斤高爆弹如雨落人间,在日寇的营地里绽放出一朵朵绚丽的火焰之花。 13公里外,河内西侧的笔塔山临时炮兵阵地上,12门150毫米榴弹炮正不断咆哮着。 这种守军的大杀器从运抵河内的那一刻开始,就是要来饱餐鲜血滋味的。 一枚接着一枚高爆弹被送入炮膛,根本不考虑工事的问题。 小鬼子既然将这支部队暴露,那就吃掉它! 马长胜的穿插营再次启程,新号明确,山火烂漫处! 恐惧、尖叫、爆炸、火焰、轰鸣 小鬼子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这些曾经只有支那军队承受的伤害竟然轮到了自己。 那些接到红信封,告诉他们只要去支那就可以建功立业获得美好生活的士兵们正躺在血泊中。 胆子小一些的鬼子抱头蹲在地上,只等一发炮弹波及,身体随着冲击波飞起,手脚或是身体的一部分随之撕裂,成为丛林的养分。 还有些在高爆弹的爆炸声中,不敢走出行军帐篷的小鬼子,起火后变成一个个奔跑的火人,表演行为艺术。 更有大聪明直接跃入炮弹坑中,最终在隔壁的炮弹落地后,与一起趴在弹坑的小鬼子齐齐震离地面,落地之后九窍流血,汇聚出一个个小型血泊。 但更多的小鬼子在慌乱中,竟然骑上自行车,沿着道路向外逃跑。 这样一来,终于有人理解,什么叫做:关键时刻掉链子。 随后,它们便随着子自行车一起,或是汽化,或是横飞出去,变成空中铁马表演。 那不断被点燃的丛林形成越来越高的火焰与黑烟,犹如魔主下凡,涤荡罪恶。 21联队的营地仿佛遭受了天神的诅咒一般,三木吉之助看着一轮重炮就要带走无数生命的炮击,内心极度绝望。 他被警卫与副官拉着远离营地,但这样的损失,他是无论如何都承受不起的。 三木吉之助最终选择了一块平坦的巨石跪下,脱掉上衣。 不管结局是什么,上军事法庭他是不愿意接受的。 三十分钟的炮袭结束后,疯狗出现在营地外一块平坦的巨石上。 他的表情有些愤怒,身后的小伙伴或多或少有些斩获,可轮到他,就只有一个赤膊上身的小鬼子,还有早早滚落在一旁的狗头。 疯狗上前捡起那颗狗头,想要拼凑回去重新亲自动手。 可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疯狗悻悻然将狗头一脚踢落山坡:“妈的,便宜你这畜生了!” 第(3/3)页